夜雨知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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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迷崩铁,随缘写文

[白曜]将军要出嫁

◆青莲帝王白x云鹰将军曜

◆小将军被老父亲逼嫁,最后被某君主拐进坑里的故事

◆男男可生子设定

◆520快乐



  01

 

  身为将军,在这一无战乱,二无边陲小国挑衅的年代,想来也无何事能令的他们来发愁。

 

  东方曜虽顶着异姓王的名头,可那也改变不了他还是武将头头的身份。说起权利,理应和当朝丞相平起平坐。然本朝官员谁人不知,丞相遇见东方曜那都还得低个头。除了帝王,所有人见到他,都是弓着身子走,他是真的做到了所谓的: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

 

  然这身处高位,也身怀高功的少年郡王,于近日却是被愁秃了头。

 

 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整个人都缩在被中,就连耳朵里也塞着两团棉花,为的就是阻隔即将出现的声音。

 

  东方曜趴于床上,用双掌捂住了耳,心底还默默倒数着,当最后一数脱口时,他房屋的门,就被一人所踹开,随之而来是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:“躲得了初一,躲不过十五!臭小子,这几天我必定给你找个夫婿,把你嫁出去!”

 

  明明已经做足了准备,东方曜的耳,还是不由被这一声,炸出了些许低鸣。他把头小心翼翼地钻出被窝,把耳洞中的两团棉花取出后,才用小指掏了掏耳,随后才将眼神投给站在他床边的自家亲爹身上。不由叹道:“爹,我年龄还小,不急……”

 

  “你还小!”眼见东方将军抬起手,就准备对东方曜耳朵出手。有过几十回经验的小王爷,像一只乌龟一样,火速缩了脖子,重新钻回了被子里。唯独留着那对金亮的眸,看着他老爹吹胡子瞪眼,气急败坏地道:“你王叔家的儿子,于十六就已结亲,近日便有了好消息,你再看看你!”东方将军用指点着东方曜,还一副被气得喘不过气的姿态,续言:“再过几个月便要及冠,夫婿在哪都还没个影……”

 

  听到这句话,东方曜却是撇了撇嘴打断道:“可我比他们位高权重啊。”

 

  “但是你还没嫁人!”

 

  东方曜不服气了,他张开嘴,刚放开点声,他视见他爹黑着的脸时,又低了下去,他言:“可我能给陛下分忧啊。”

 

  “可是你没嫁人!”

 

  知道他无论说什么,都能被他爹这句话堵回来,东方曜闭上嘴,用手拉起被子往头顶一蒙,索性连眼睛也不露了,鼓着脸,生闷气。

 

  他这般类似乌龟缩壳的举动,让东方将军想骂却是也没法开口了。他不由深叹了口气,这才坐到床边上,用手轻拍着那团鼓起被团,开口道:“曜儿啊,并非爹逼你。你身为‘蝶骨’,行了周公之礼后,必定会有孕。而蝶骨产龄,及冠前为最佳。年龄越大,危险也越大,爹不想再次失去你啊!”

 

  东方曜知道他爹如此急迫想把他嫁出去是为了什么,谁让他有一位远房表兄,也是一名蝶骨。于二十五岁那年产子,因孕道口变窄,从而导致大出血,孩子出来的时候虚弱地只余一口气在,还在医治及时,捡回了命,却也落下了体虚的毛病,而那位表兄,则是亡了。

 

  思及此,东方曜也不由叹了口气,他并非拖着不想嫁人,而是他实在找不到人嫁。

 

  明明他坐在这个位置,照理说应该不难找夫婿。可就他在朝堂中立足这么久以来,别说被人提亲了,那群文武官员,见他就躲,就连打个招呼都战战兢兢,说完一句话就溜之大吉,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。

 

  东方曜把头钻出“龟壳”,皱着眉头,对着他爹大吐苦水。说到最后,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委屈,“明明本将生得这般帅气,居然都没人追,本朝男子究竟是什么审美啊!”

 

  对于自家这自卖自夸的小儿子,东方将军只是抽着嘴角,倒也没打击他。他反倒是揉了揉东方曜那头有些乱的棕发道:“不如你去求陛下,给你下道圣旨招亲吧。”

 

  东方曜听到这话,起初微愣了一下。随即他把身上被子一掀,亮着一双眼,便一咕噜地下了地。他穿上外袍,套上靴子,叫来侍女为他梳妆时,这才回了他爹的话:“我等会儿就进宫,爹你等我好消息!”

 

  02

 

  “你、要招亲?”

 

  李白放下手中读了半本的奏折,抬眸便往下位瞧去。在对上东方曜望来的眼,便见他面带无奈般答道:“家里亲爹逼得紧,我也没法啊。”

 

  闻此一言,李白忍不住轻笑出了声。在察觉东方曜瞪过来的眼神后,这才抬手半握抵于唇边咳了一声。他背靠檀木椅,再次问道:“你既要招亲,可有什么要求?”

 

  东方曜想都没想,就连眼都没挪,便说道:“活的,男的,不要太难看。”

 

  “你这要求……”还真是不挑,李白虽无奈,可他仍旧吩咐了身旁公公,为他铺好了圣旨,并提笔蘸墨,在要落下字时,便想到,这招亲的范围也过于广了,他便给予了东方曜一个提议:“要不朕今日便贴皇榜,为你举办一场比武招亲?”

 

  东方曜听到比武二字时,眼睛都亮了,可随即他便摆了摆手,否决道:“本朝能打赢我的就只有陛下你了,他们要是都被我打回去了,我爹肯定又要在我耳边叨叨不停了。”

 

  “朕可没说要你下场比武啊。”东方曜对上李白那双含笑的碧眸,就听他解释道:“召集本朝符合你所定要求之人,于一空地处一同比武,最后胜出之人,就能娶你,如何?”

 

  东方曜听完这句话,就将手中奏折放在了桌面上,他起身行至李白所在的案桌前,笑眯了一双眼看着李白问道:“那陛下准备何时贴榜?”

 

  “这个嘛……”李白单手摩挲着下颌,状似有些苦恼。

 

  东方曜见状倒也不急,他反倒掰着手指,就如数家珍一般,将李白年幼时做的一些事道出:“你让我上树掏鸟蛋,我下不来的时候,说会接住我。结果我跳下来后,你往后挪了半步,害我摔伤了腿;还有我二人溜出宫那次,你说宫门落锁,只能钻狗洞出去,我信了,你却从一旁小门走出来,看我笑话;有一年冬天,你装失足落水,骗我下去救你,你自己倒爬上了岸,害我在水里急得晕过去,被救上来后,还染了风寒。以及……”

 

  眼见着东方曜还能继续说,李白立马伸手堵了他的嘴。他面上挂着一抹讨好的笑意,立马道:“马上就派人去贴,明天便举办比武招亲,这样可行?”

 

  “说到做到,不可骗我。”东方曜嘴触着李白掌心,瓮声瓮气地说出这句话后,这才半弯唇角,放下了掰了三根指头的手。

 

  掌心被水汽染湿,李白却也没感到嫌恶,将手立马收回。他反倒含着笑意柔声言道:“金口玉言。你且先回府,明日来观比斗即可。”

 

  得了肯定答复,东方曜也未在多留,他将李白的手,从嘴边拿下,说了句:“微臣告退。”就一溜烟地窜离了御书房。

 

  李白对东方曜这风风火火的退离方式,仿佛已经司空见惯,他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,反倒是盯着自己的掌心,唇角半扬。

 

  余公公是宫中的老总管了,从李白幼年起,就一直照顾着他的起居。小主子和东方家小少爷之间的那些事,他是门儿清。

 

  他视着李白现下这副模样,则是不由暗叹。他心下着实好奇,小主子心下着实倾慕于曜少爷,可为何就是不表明心意,还跟着曜少爷一同闹腾,给他选夫婿。

 

  然而主子的事,他一个做奴婢的,自是无法多问。于是他将温好的茶,放到案上,才出声询问:“陛下,张贴皇榜的事儿?”

 

  “等会儿便着人去办吧。”李白拿起茶盏饮下一口温茶,润了下喉。他将茶杯放回原处后,才重新拿起阅了一半的奏折批阅。

 

  余公公将瓷杯放回托盘,退下时,还问了一句:“前来报名的人,是否要筛选?”

 

  李白沉思片刻,随后笑道:“他只提了那三点要求,年龄则是未有限制。”

 

  而后的话语也无需李白再多言,余公公瞬时便懂了他的意思。他退离出书房后,带着人就去往了东街张贴皇榜,并亲力亲为地坐在报名处,选着前来参与招亲的人。

 

  03

 

  因着明日将要举行比武招亲,且还是为了东方曜挑选夫婿。李白在登基以来,首次罢了文武百官的早朝。

 

  作为当事人的小王爷,听到次日不用早朝,那可是真的兴奋。就因着他不用起早,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了。

 

  可他显然忽略了他亲爹。

 

  终于有机会能把儿子嫁出去了,东方将军自然激动到失眠。鸡鸣声一响,他就冲进了东方曜的房中,把睡得正香的小王爷,扒拉出了他温暖的被窝。

 

  东方曜打着呵欠,眼角挂着被逼出的泪,穿着单衣,坐在冷飕飕的空气中,像个提线木偶一般,任由侍女摆布。

 

  在他换下不知道第几件外袍后,他爹终于满意地喊了停。并抚着胡须,笑言:“还是这件衣服好看,极为突显我儿的英气!”

 

  东方曜迷迷糊糊地听着这句话,不由腹诽着他穿什么都好看,也低下了头,去看他身上的着装。

 

  也就一眼,他尚且还未清醒的脑,此时倒是有些运转开了。他视着自己身着的戎装,抽着嘴角看向他爹,“一个比武招亲而已,有必要穿得像是要去前线吗?”

 

  “臭小子没听说过一句话吗!”东方将军咳了一声,清了清嗓,而后学着一些姑娘家的嗓音说道:“穿戎装的男子最帅了!”

 

  东方曜张了张嘴,很想说,那是姑娘们说的话,男子可不见得会喜欢这一类的蝶骨。可他看他爹一脸满意的模样,着实也不想去打击。

 

  是以他深深吐出一口气,踩着高底黑靴,抬手一扬身后织了白隼的披风。他紧了紧腕上松着的手甲,抬手就想去取许久都未系上护额。

 

  然而他却被东方将军打了手,虽说手背处有手甲护着,没被打疼,可东方曜疑惑着看过去,就听他爹没好气地道:“你把蝶印遮住了,那些招亲的人,谁知道要娶的人是你!”

 

  “就算不遮,他们看到的也是一块疤,谁会想到那是蝶印。”东方曜轻声嘀咕。可他见着自家老爹扬起的手,果断脚底抹油般从东方将军身侧溜了出去,还不忘大喊:“时辰也不早了,爹我们还是快点前去东街吧。”

 

  原本就热闹的东市街头,因着比武招亲更是人满为患。得亏有着护卫开道,东方曜和东方将军才能在人群拥挤中抵达看台。

 

  东方曜呼出一口气,抬眼便瞧见李白坐于椅上,视着台下人群,闲情逸致般摇着手中折扇。

 

  今日他虽未着象征帝王的明黄服饰,一身月白长袍,一头栗发束于白玉冠中,他持扇送风,犹如一位气质俱佳的儒生。再观他唇角半扬,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内蕴着几分笑意,倒又觉得他像一位风流不羁的公子哥。外加他面相本就生得极好,东方曜听着看台下方的声,都不用去细观,便知这位年轻帝王,又引了多少人,萌动了春心。

 

  东方曜对此仅是撇了撇嘴,不打招呼也不见礼,走到李白身旁的靠椅前,就自顾自地坐了下去。他旁若无人般,提了桌上茶壶,就给自己倒了杯茶。缓解了喉间干渴后,这才抬头对上李白望来的眼。

 

  见着他抽着唇角,显然在硬憋笑意,东方曜自也知道他想笑什么。他微挑了眉,想要开口的话,被耳边一道道咳声打破。

 

  东方曜回头看了眼咳得快断气还在不断对他使眼色的亲爹,着实莫名。他把手中喝了半杯的茶盏递过去,才出声问道:“爹,您也口渴了,想喝水?”

 

  明明是想提醒小儿子行礼,可东方将军对上少年君王那似笑非笑的神情,让久经沙场的他都不由抖了一下。就算他家臭小子,还在一个劲地往他身前塞茶杯,老将军也没敢伸手去接。

 

  想到他家儿子那番无礼行为,君王都没在意,他又何必赶着去纠正。于是老将军没再继续给东方曜丢眼神,反倒自己单膝下跪抱拳给李白行了一礼:“老臣拜见皇上,吾皇万岁。”

 

  “起吧。”李白微抬手虚托,待得东方将军起了身,便也开口道:“此地并无外臣,老将军亦无须多礼。”

 

  看了这一幕,东方曜也终于懂了他爹想表达什么了。他收回了递杯子的手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接着李白方才的话道:“爹你也找个地方坐吧,反正陛下来此也是看热闹,你就当他不存在。”

 

  东方将军噎了一下,刚想为自家儿子那大逆不道的话,给李白赔罪。站于一旁的余公公见状,却是将他拉了下来。还侧身于东方将军耳边轻言:“将军放宽心,陛下不会怪罪小王爷的。”

 

  听了这话,东方将军虽没放下心,倒也落了座,可他一双眼,还是忍不住往东方曜身上瞟,生怕他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。

 

  东方曜和李白的交情有多铁,东方将军其实听小儿子提过,可他并不相信。常言道:伴君如伴虎。这句话,几乎对所有君主都能生效。

 

  所以即便东方曜有多少殊荣,有多少特权,东方将军都觉着那是他儿子用三年戍守边疆,并将周边两国收为附属国,换取来的。

 

  因而他听东方曜提起他和李白的相处,只觉得那是帝王惜才。若是有一日小儿子功高盖主了,或许就是他被打压的时候。

 

  是以东方将军自是不希望,小儿子少说些能触帝王眉头的话。

 

  可东方将军的这些想法,东方曜通通不知道。这不他瞅见李白眼神一直在他身上逡巡,刚一看过去,就没好气地开了口:“想笑就笑,别一直打量我,我知道我很帅!”

 

  这一语话音刚落,李白就已轻笑出了声,同时他还不忘打趣:“为你招纳夫婿而已,怎穿得跟要去前线打仗似的。”

 

  听到这句话,东方曜突然觉得他俩真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冤家,连开口吐槽的话,都出奇的一致。

 

  “你当我愿意。”想起今早的事,东方曜此时都还倍感无奈。他用手拨弄着茶杯盖,才叹着气开口:“也不知我爹从哪听到的,说什么‘男子着戎装最帅了’。”东方曜眨巴着眼,掐着嗓子,用最为欢快的语调念完了那句话后,再次放平了嘴角。同时他抬眼看向李白,才把今早没说出的话吐出:“我又不是娶亲,这身装扮,真能被男子所喜!”

 

  “我倒是觉得极好看。”李白含着笑望进东方曜那双金眸内。

 

  东方曜仅仅愣了一瞬,就已是转了头,去眺望前方擂台。他则是不由小声嘀咕:“可是你又不娶我……”可在他听到李白疑惑的“嗯?”了一声后,则是立马转移了话题:“现下时辰也到了,比斗可以开始了。”

 

  对此李白微点了头,他对余公公打了个手势,便听一声锣响,待得一声尖细的嗓音,说着:“比斗开始!”这一场混战就已在擂台上方打响。

 

  李白没有出声追问他方才说了什么,这让东方曜不由呼出一口气。同时他站起身,行至看台外的木栏前,着实是想瞧瞧那些参与者长得如何。

 

  可他那一眼扫下去,已然目瞪口呆,不知该说些什么好。东方曜用手指着下方一人,同时不由看向李白,结巴道:“这、这真是比武,而不是来此比谁更为花拳绣腿?”

 

  “你可没说要真的会武啊。”李白轻笑着收了手中折扇,端起桌上唯一注水的茶盏,心情极好地抿入一口温茶。

 

  “兵器不拿剑、刀也就罢了,锄头、板凳和铁勺是什么玩意啊!”东方曜看到这,声音都抖了几分,“而且其中有些人的年龄,感觉比我爹都还大啊!”

 

  听着东方曜这欲哭无泪的一句话,李白着实没忍住笑声,可他在东方曜转回头看他时,把嘴角的笑压了下去,继而言道:“你所提的要求也没限定年龄啊。”

 

  东方曜抽了抽嘴角,往外瞟了一眼,见参与者已经倒下一大半了,他吞咽着口水,颤着声问:“这、这场招亲,可、可不可以取消啊?”

 

  “皇榜岂是儿戏?”听着李白这故作严厉的语调,东方曜就知道,这比斗是一定要战到最后的。

 

  他再次坐回椅上,面上着实带着点生无可恋。

 

  然东方曜也没煎熬多久,场上比斗已经进入了尾声,最后还站立着的是一位身材壮硕的屠夫,他嘿嘿笑着走进台前。东方曜抬眼看他时,虽说比起那些体弱的病秧子以及可以当他爷爷的老大爷要好,可他油光满面,倒也生得着实不难看,可挺着的肚腩连身上短褂都遮不住。

 

  眼前人着实符合了他所提要求,可真正要接受,着实有些难。东方曜僵着一张脸,看着他逐渐走近。可在他快要踏上台阶时,却是轰然倒地,彻底晕厥了过去。

 

  对于这一突生状况,东方曜眨了眨眼,随后就往李白那看了一眼。某少年君主故作淡定地转了下手中扇,而后给余公公使了个眼神。

 

  便听闻一语:“历经一番精彩比斗,可台上参与者皆倒地,故此次招亲比斗无赢者,云鹰郡王婚事作罢。”

 

  04

 

  这比武招亲的闹剧是结束了,然东方曜没嫁出去,东方将军消停了半日,再次用他那极为哀怨的眼神,来诉说他内心的想法。

 

  东方曜趴在后院的石桌上唉声叹气,他爹就在他身边晃悠得宛如阴魂。也不知是否因着上次余公公所言的那句“婚事作罢”,让东方将军不敢言,只能用行动威胁。这突然让东方曜觉得,他爹开口催他,虽然会烦,可至少不会吓死人。

 

  这让东方曜忆起,他十三岁时,重新认回自家亲爹的时候,对他是真的宠爱。毕竟寻了他八年之久,并觉得他或许有可能亡故的情况下。

 

  许是经过了失去和寻回,若是再失去一次,东方将军自是会受不了。便也是如此,东方曜也从没埋怨过他爹,咋总想把他嫁出去。

 

  就在东方将军第十一次从东方曜身边飘过时,有下人传报,宫内有人前来宣读帝王口谕。

 

  东方将军和东方曜去往前厅接见了余公公,便也听闻陛下传召东方曜入宫,就是去和两位远道而来的世子见上一面。

 

  看着他爹觉得这是李白变着法子给他找夫婿,东方曜也没打击他。毕竟经过那场比武招亲,他就是觉得李白只是为了看他笑话。

 

  东方曜给余公公打点了些许赏银,就让他先回宫,说他换件衣物便进宫。

 

  从前厅走回房,他却是换了件厚实的袍子。现下虽然初冬,可他作为武将,倒也不怎么怕冷。可对于李白这突然的假好心,他自然得做足了防范。

 

  现下猜不到李白是要做什么,东方曜在踏出房门后,则是深吸了一口气,而后道:“我可是文可提笔画王八,武能鞍马定国邦。前能朝堂镇群雄,退可居寝被帝压……呸!最后这一句是什么鬼!啊、算了,反正幼时也没少被他欺负,就当去看看他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。”

 

  显然东方曜的预感还是挺准的,就因着他刚入了宫,就被等他的小太监带到了人工湖附近,说是那两位世子就在此处赏景,让东方曜自行去找找看,那小太监就一溜烟地跑了。

 

  东方曜被湖边冷风吹得思绪都有些凌乱,那两世子莫非真是奇人,大冬天的在湖边赏景,真不怕被冻坏了脑子?东方曜可不当那个傻大头,还真去找他俩。可就在他转身想离时,他却是被一物给绊了脚,而后便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湖里。

 

  浑身湿透的东方曜咬着牙,打着冷战爬回岸边,一眼便见着那个让他摔进湖的罪魁祸首,是两颗磨得光滑水亮的圆珠。

 

  这手笔,一看就是出自何人的嘴。东方曜拖着那一浸水就更为厚重的袍子,踩着轻功就往帝王寝宫掠去。

 

  他也不等护卫通报,直接推门进入,还一步不停地往内室走。

 

  东方曜刚踏进门,也不管李白还拿着半本书卷,靠于床上品读。他则用着最快的速度,把湿透的外袍和里衣脱了个精光,随带把靴袜也一并踢离了脚。好歹他还留了一条亵裤,并没有真正的和李白来个坦诚相见。

 

  他不言不语地爬上李白的龙床,再从他身上越过,躺到了里头,东方曜这才把盖在李白身上的被子一把扯下,裹到了自己身上。做完这一切后,他才从鼻腔里“哼”出了一个音。

 

  李白从中回过神来,他压下胸腔内的跳动,放下手中书卷,就伸手去扯东方曜身上的被子,“你浑身都是水,先去沐浴后擦干了再进来!”

 

  “不要!”东方曜卷着被子压根不撒手,他瞪着那双明亮金眸,故作得意地对李白道:“反正你这床就是干的,用来擦水也正合适!”

 

  “你莫非要在那处有水渍的地方窝着不成?快出来!”李白这回没去扯被子了,反倒是直接伸手去捞东方曜本人。

 

  可东方曜抱着被子往后一滚,他看着扑了个空的李白,就半扬了唇角,笑道:“反正你这龙床也挺宽敞,湿个一两处,也没多大影响。”

 

  “你亵裤还是湿的,穿着不冷?”

 

  是挺冷的,可东方曜却是为了和李白呛声,摇了摇头后,便道:“这点冷算什么。”毕竟比起幼时的经历,这着实不算什么。

 

  李白见状,也没再继续和他说下去,他将东方曜连人带被地从里头带到了榻边,并把他搂进怀里,他也没理人的挣扎,仅是抬手拍了拍东方曜从被中钻出来的脑袋,柔声轻语:“此处离炭炉较近,不至于让你受凉。”

 

  “还不是你让我摔下水,现在装什么好心。”或许感觉到了暖意,东方曜趴在李白身上,也没再继续动弹,他这一句轻声嘀咕,自也入了李白的耳。

 

  李白也没否认,他将东方曜卷着的被子,用手扯开了些许,在将自己也盖入内里时,李白用手指捏了捏东方曜的脸回道:“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将功赎罪了。”

 

  “这回,你又要许诺什么?”东方曜打着呵欠,也没去拍开李白的手。他反倒回抱住了李白腰身,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,寻着适合睡觉的位置。

 

  李白沉思片刻,正想开口。哪想一低眸,便见东方曜已是闭眼睡去。

 

  绵长地呼吸入了李白耳中,视着怀中少年的容颜,他用指微微挑起东方曜的下颌,随即低下了头,于少年额角落下一吻。继而不由无奈般低语:“每次都要我的许诺,可你却从来不提你要什么。”

 

  他抬手轻抚着东方曜的脸,从眉眼处摩挲至了双唇之上。李白用指腹感受着那处的软,眸底的情愫已是显而易见。“我平生所愿,不过是希望你能对我说出那句话。”他轻声一言,宛如虚幻一语,缥缈得让人捕捉不到字句:“那句……”你儿时曾应下过的话语。

 

  05

 

  东方曜醒时,天色早已暗下。他睁眼环视了圈寝宫,并没见着李白的身影。东方曜起身,拿起榻边已经烘干的衣袍,穿着好后,这才踏离内室。

 

  刚走入大殿,东方曜抬眼便瞧见,李白身着明黄龙袍坐于案台后,批阅着奏折。东方曜迈步走近,李白似是刚察觉他的到来一般,开口道:“那两位世子在你熟睡时,已然离开,想来也是你们无缘。”

 

  有你从中作梗,有缘也得变无缘。东方曜默默腹诽,却也没开口回话。他反倒行至李白身边,再次抬起了手,开始数落曾经的往事:“我记得我掉下树,摔伤腿的时候,你说过,我无论要什么你都给我;钻狗洞被你戏耍那次,你说,以后说什么都不会再骗我;我跳河救你,感染风寒那次,你说,我提什么要求,你都会应下;在之后我带兵凯旋,你说要实现我一个心愿,无论什么都行。”最后一句音落,东方曜停下了话语,李白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,等着他接下来的话。

 

  “你这四条许诺,我就只换一件事。”东方曜望向李白,眼神却是不断转悠,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定了决心般,强硬开口:“你给我拟旨,就说你会娶了我!”

 

  “嗯?写什么?”真不是李白装傻,他本以为东方曜是来兴师问罪的,提起那些许诺,许是让他日后不要再给他捣乱。然后最后他说的那一句,莫不是他幻听?

 

  “你!”东方曜红着脸,是真有些气急败坏。毕竟他觉着李白,就是想骗他再说一次。可他见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迷茫样,东方曜便也猜到他或许不是再装。于是他再次开口时,他把双手也搭在了李白肩上:“我说……”他鼓足了气,用着内力在李白耳边吼出:“我要嫁给你!”

 

  声音够大够响亮,殿内侍奉的宫女太监,全都低下了头,假装自己不存在。

 

  东方曜红着耳根,仿佛双腿都有些发软。他被李白抱进怀里,坐于他腿上时,红着一张脸,还故作凶狠地看着那满面笑意的君王,说道:“你可别想着不答应。”

 

  “我怎会不应。”李白拿起案桌上一道早已写好的密封圣旨,他将之放入东方曜掌间后,言道:“你要的我早就已经写好了。”

 

  “你预谋多久了?”东方曜捏着手中那道圣旨,望向李白金眸内,着实有着好奇。

 

  李白笑着凑前吻了下东方曜嘴角,却并未正面答话,反而是道:“曜不如猜猜看。”

 

  “不说便不说。”显然唇角那一吻,没令东方曜满意。他捧着李白的脸,就重重地咬了下他的双唇,这才满足地从李白身上跳下。

 

  他拿着手中圣旨,两步迈回案台前。东方曜对上李白望来的碧眸,便道:“我也该回去给老爹交差了。”

 

  “可要我送你?”

 

  “你还怕本朝云鹰将军被人拐了不成?”东方曜挑着眉,满面写着,你是在小瞧我。

 

  李白行至东方曜身前,执了他的手,才笑着纠正道:“我是怕我未来君后走着走着突然后悔了怎么办。”

 

  “我可从未说过谎,骗过你。”

 

  “我知道。”

 

  东方曜捏了捏掌间李白的指,仰头于他面上亲了一下,说道:“黄道吉日,等你来接我。”

 

  “好。”

 

  李白松了手,望着东方曜的身影彻底融入夜色,他却是不由笑着轻语:“幼时什么事都记得,偏偏没将我说的那句‘等你我二人长大,我娶你’这话放在心上。”

 

  东方曜拿着圣旨回家交了差,东方将军离开时,显然还有些恍惚。虽然不知道他儿子怎么从朝臣,突然就要成为君侍了,这转变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

 

  可对于儿子能嫁出去,看他那模样也不像是被陛下逼的。东方将军叹着气,倒也放下了心。与此同时他也想着:莫非曜和陛下之间,真的有私情。

 

  东方曜将他爹送走后,这才展开了那道圣旨,可他看着位份处的空白,想也知道那是李白留给他自己填的。

 

  思及他所言的“君后”二字,想来在李白心里早就给了定好了位份。然而这空白之处说明着什么?东方曜思索片刻,便也有了解答。

 

  不过是李白想借此表明:他的后宫,唯东方曜一人足矣。

 

  东方曜含笑将圣旨平铺于桌面上,提笔蘸墨,就于那空白之处落了笔。

 

  06

 

  帝王大婚那日,是帝城最为热闹的一天。锣鼓喧天,十里红妆,足以用来形容当时的场面。八人所抬的凤辇,带着东方曜环城走了一圈后,才往皇宫走。

 

  本以为入了宫,就可以休息了。然而君后的封礼,那是真把东方曜折腾了个够呛。不说跪着跪那,就他身上穿的君后朝服,那厚度重量,真是比他的战甲还重。亏得他头上不用顶着鸾鸟冠,否则他觉得今天非得累死在这!

 

  待得一切礼毕时,天也已经入了夜。东方曜一被送入君后寝殿,那是真的没有一刻犹豫的,就把身上穿的朝服,给扒得只剩下一两层。

 

  殿内宫女也不敢拦他,索性就当没看见。

 

  东方曜位于内殿,那是丝毫不顾及什么形象。走到摆着瓜果糕点的桌前,就坐了下去,还一手一块糕点地往嘴里塞。

 

  看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,想来就是饿惨了。毕竟一早就出门,连口饭都没吃,一直熬到了现在。

 

  李白走入内殿,一眼便瞧见东方曜瘫坐在椅上,一副吃饱餍足的模样。李白行去将他从椅上抱起,把东方曜放到床边坐下时,这才起身去斟了两杯酒,便重新行回。

 

  他将其中一杯递予东方曜,同他饮下合卺酒后,才将他搂入怀中,而后问道:“你于位份上画乌龟,是因为知道君后封礼,会让你受累?”

 

  东方曜抬起双臂搭于李白脖颈,他抬起头后,轻咳了两声,清了清嗓,回道:“那是王八。”明显察觉李白愣了一会儿,东方曜双臂用了些力,将李白推倒于榻上,他翻身压上时,才笑着续言:“王八寿命长,我画王八就是希望我和太白哥哥,能活得长久些,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,很久很久。”

 

  “你……还记着……”李白抬手抚上东方曜的脸,他视着眼底少年早已长开的脸,脑中浮现的却是他年幼时,稚嫩的面容。

 

  那时他便是手捏着一支毛笔,在宣纸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王八。当时李白极为好奇,便问他,“为何只画王八。”

 

  东方曜奶声奶气地说着上面那一段话,也是在那时,李白的心就已经落在了他身上。待得东方曜满意地将那话落下尾音,李白于此时就问过他:“等你我长大,我便娶你,好不好?这样我们才能一直在一起。”

 

  “嗯!”东方曜这一声肯定答复,那着实让李白心里乐开了花。

 

  可就在他俩长大后,东方曜能嫁人时,李白对他提起过这事。然而那时候东方曜酒后迷迷糊糊,还以为李白在开玩笑,双唇一碰一张,就嘿嘿说着:“孩童时期的话语,怎能当真。”说完还打了个酒嗝,就昏睡了过去。

 

  明明醉鬼的话不能当真,然李白偏偏觉得那是东方曜酒后吐真言。尤其东方曜还把这茬给忘了,于是李白揣着多年真心,就是不敢再对着东方曜剖开了。

 

  东方曜埋首于李白肩颈处,他吐着热气道:“原来从那时起,你就有预谋了。”

 

  “是啊,我对你蓄谋已久。”李白侧首轻咬了口东方曜裸露出的脖颈,他单手抱着东方曜后脑,一手搂着他的腰,揽着他翻了个身。李白动指解下东方曜仅着的两件衣物,而后他俯首于东方曜耳旁低道:“退可居寝被帝压,呵,今日曜可也算一语成谶了。”

 

  “你怎会知道?”这明明是他随口吐出的句子,按理说不该被李白知晓才对,除非……

 

  东方曜脑中想法刚成型,李白印证了他的想法,“我在你身边安插了暗卫。”

 

  身上衣物彻底被剥离,纵使东方曜还想问些什么,皆被李白一吻封箴。出口的话语,化作靡靡之音。

 

  东方曜回搂住李白时,满脑子的等明日,在和他算账。然而在他躺于床上昏睡一天后,起来腰还是酸的,就决定先算新账再算旧账。

 

  然而某君王很能赖,直到东方曜有孕时,他俩之间的账依旧没有算完,想来这一大笔账,得他两人算上一辈子,才够了。


End。

①关于蝶骨设定

蝶骨除了能生育以外和正常男子并无区别。不过多数蝶骨长相会有些雌雄莫辨,但身体素质也不弱于正常男子。(全看家族是否愿意培养。)

区分蝶骨和正常男子,全看他们额角是否有蝶形印记。

身为蝶骨,行了房事,必定会有孕,可他们一生也只会怀一胎,一般蝶骨到了二十五岁后,孕腔就会关闭,相当于变回正常男子了。

所以东方老将军才会急着逼曜成婚。


②关于曜幼时走丢如何认识李白,后来又怎么被老将军认回去了?

东方曜五岁时,老将军去军营练兵,护卫一时没察觉,让曜跑出了将军府。那时江湖上有一个组织,被唤作“暗冥”。他们只抓资质上等的小孩,然后用培养蛊王的方式,培养出一名最为顶尖的暗杀高手。

因“暗冥”绑小孩都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和痕迹,所以东方曜消失好几年,老将军都没能找到他。

东方曜在“暗冥”受了两年折磨,而他每次受罚的地方都是一处寒冰池,池中水寒可彻骨,幼时东方曜险些就被冻死在里头过。所以在第四小节,东方曜对李白说:“这点冷不算什么。”

李白入“暗冥”是充当饵被抓的,他被分配到了东方曜所在的单人地牢内。那时东方曜在“暗冥”待了快三年,除了身材瘦小外,身上就全是外伤。

因着可怜东方曜,李白对曜就极好。曜那时因为“暗冥”对他用药,被抓来“暗冥”前的记忆他全忘了,第一次被人这么温柔对待,内心不可避免的就对李白生出了点依赖。

那时东方曜沉默寡言,李白问什么,他也不回话。可一旦发现李白想离开他身边,去另一头。曜就会抬起头,虽是面无表情吧,然而眼睛里却是落寞,看上去就可怜巴巴。

没法,李白只能认命继续靠着东方曜坐下。看着身旁小孩满足的低下头继续沉默,可他余光一瞥,就发现自己一截衣角被东方曜捏在了手里。

也是因此,东方曜在“暗冥”就一直护着李白,还替他受过几次罚。

其实东方曜挺喜欢被李白抱着的,只因那个怀抱是暖的。

李白的暗卫寻香找到“暗冥”所在地,并带兵捣毁“暗冥”是在李白被抓的第三个月后。那时东方曜不记得自己是谁,也不知道家在哪,李白就只能把这个小跟班带在身边,回了皇宫。

在之后就是李白教曜读书习字。东方曜学得挺快,可最喜欢的还是拿着毛笔在宣纸上画画。曜在李白身边那几年,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开朗。即便知道了他是皇子,也依旧不讲那些礼法规矩。更何况李白也不在意这些。

曜其实一直喜欢李白,也记得他说过地任何一句话。只不过被李白戏耍多了,他便也把那句话,当成了李白的儿时戏语。

所以当李白在二人十六岁时,问他还记不记得儿时那句话,东方曜不知李白语中有几分真,为避免从李白口中听到他说那是玩笑的话语,东方曜选择先行开口,说道,那不过是儿时戏语,如何能当真。

在之后李白登基为帝,东方曜为将领出兵收复敌国,花了三年。东方曜不在朝堂的这三年间,知道东方曜是蝶骨,且想将他娶进家门的大臣数不胜数。

自己媳妇被这么多人觊觎,李白能忍?他肯定不能啊,双眼一眯,唇角一勾,阴恻恻一句,朕竟是不知,众卿胆子居然这般肥,都敢往君后头上打主意了。

于是东方曜回来后,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。

至于东方老将军为何认定了曜是他儿子,就是因为曜额角的蝶印。

曜三岁时因为过于调皮,磕破了额角,才让蝶印变成了一道疤。

彩蛋是该文的插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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